第519节 (第1/2页)
或者说,在这难能可贵的重逢之际,他私心里,还不愿将“她”是“他”的这个秘密戳破。 此一刻,仍当她就是她,他便在这自欺欺人中,多停留片刻也好。 魏叔易无声垂眸,饮了口杯中水。 他大约此生都不曾喝过这样的粗糙白水,水质很涩,但入喉之后,口中竟意外有一丝回甘。 这甘涩之感,也正如他此时心境。 他一反常态,没有像以往那样喋喋不休,只是静坐烤火喝水,他希望就这样多坐片刻。 第426章 我又非吐蕃鼠 魏叔易尚未能静饮罢一杯白水,便有几名官员上前来,同常岁宁道谢后,又赧然向他施礼致歉。 “方才下官不明魏侍郎的良苦用心,竟出言不逊,实在惭愧至极……”骂得最难听的官员,此刻也最心虚:“还请魏侍郎见谅。” 也有官员赔笑着道:“实在不知魏侍郎事先请了援军来……我等但凡知晓一二,便也能猜出魏侍郎是在做戏拖延时间……” 这话便有些撇清责任的意思了,是指魏叔易不曾事先告知,才叫他们误会了。 魏叔易一笑:“我若事先告知诸位,诸位不敢放声大骂,叫叛军看出做戏端倪,岂非功亏一篑?” 那官员便只能讪笑着应声:“这倒也是……” 见他们在这边说着话,宋显和谭离也走了过来。 有几名官员散去,宋显和谭离烤着火,说着今日之事,也说起沿途见闻。 大多是谭离在说,宋显偶尔补充一两句,谈及时下民生,眼底有落寂及自省。 常岁宁看着他们,只觉二人皆有改变,但本性未失。 而入了官场之后,二人身上的“本性”反倒被放大得更加分明了,相较之下,谭离更擅变通,性情也更豁达乐观。宋显秩序底线分明,自我背负的责任感更重,注定是个忧国忧民的直臣。 二人各有所长,身上也各有成长与变化。 谭离说着说着,忽然有些迷惑,何以常刺史看待他和扬之的眼神中,也有着看待“小树苗苗”般的欣慰之色? 不过想想也是,能如常刺史这般,迅速长成一株参天大树的,到底是稀世罕见。 大树见小苗,应如是。 不远处的一辆马车前,吴寺卿等候在车外,见医士走了下来,才低声问:“小女可有大碍?” 女儿的身份,横竖他方才也喊开了,且这医士诊脉,必然也已经察觉了。 果然,那医士也压低声音道:“令爱手掌擦伤,其余无碍……只是受惊严重,待下官让人煎些安神的汤药来。” 需要这汤药的,可不止这吴家女郎一个。 吴寺卿抬手:“那便有劳了。” 医士离开后,一旁与吴寺卿交好的官员道:“吴大人你糊涂啊……若换作太平年间也就罢了,如今这世道,你竟也敢将唯一的女儿带在身边,万一真有什么差池,且哭去罢!” 吴寺卿连连叹息,一脸悔不当初之色。 他也没想到会凶险成这个样子,否则,即便当日父亲把他的腿打断,将他的脸扇烂,他也绝不可能答应带上春白! “不怪父亲,是女儿自己坚持要来的。” 这时,吴春白从车上走了下来,吴寺卿连忙上前一步相扶。 “叫父亲忧心了,女儿无碍。”吴春白声音微哑,看向前方。 面向的方向使然,宋显最先留意到了向此处走来的吴春白。 他印象中原本气质端庄明朗,落落大方,一身书香气的女郎,此刻作近随打扮,穿着臃肿的深灰色夹棉袍袄,一头青丝藏在羊毛毡帽下,似乎还特意抹暗了肤色,描粗了眉。 宋显与吴春白对视一瞬,即收回视线,借故和谭离一同起身离开了。 吴春白走上前施礼:“见过常刺史,魏侍郎,诸位大人。” 早在上路第一日便认出了吴春白的魏叔易微颔首,会意起身,并对其他官员道:“诸位大人随我移步说话。” “两个”姑娘家说话,一群中年官员在旁,总归欠妥。 众人离开后,吴春白又单独向常岁宁施了一礼:“常刺史……” “吴家阿姊坐下说话吧。”常岁宁仍保留了以往在京师时的称呼。 吴春白依言坐下去,双手放在膝盖上,紧紧揪着衣袍,看了看常岁宁,却又好像不知道说什么。 好一会儿,她才哑着声音道:“常刺史,我方才……杀了一个人。” “是叛军。”常岁宁与她道:“你杀了一个想要杀你的叛军,此为功,为勇,为幸,唯独不为过。” 吴春白有些涣散的眼睛颤了一下,睫毛如紧绷的弦断裂,忽然溅出大颗的眼泪。 她忙垂下头去,抬手将脸上泪珠擦去,但不知为何眼泪却越流越汹涌。 她起初是怕,而后是不知名的冲击,再然后是庆幸,最后却莫名回想起了自己这短短十九年来的一切。 她好像胡言乱语般,边擦眼泪,边低声说着:“来之前,我如何也想不到,京师之外会是这般情形……” “今日我险些以为自己要死了,于是我便想,我来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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