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三章示众 (第2/3页)
面怎么了?” 阿芜的肩膀剧烈地抖了一下,抬起眼,对上对上姜宛辞的视线,眼睛里只剩下深切的悲痛和一种被巨大恐惧压垮后的麻木。 “姑娘……”阿芜的嘴唇翕动着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“北市口的牌楼……挂了,挂了好多人头……” 姜宛辞的心猛地一沉,指尖瞬间冰凉。 阿芜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耗尽肺里所有的空气,语速快得几乎粘连,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:“奴婢……奴婢随三殿下出去买药时,看见了……看见了昭武王和定远侯……他们因为死守玄武门不降,被……被枭首示众了!” “谁……?” 姜宛辞脱口而出,声音艰涩的仿佛不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,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。 她甚至怀疑是高烧灼伤了耳朵,产生了荒谬的幻听。 昭武王,那是她的皇叔,国之柱石; 定远侯,姜珩,是她自幼一同在宫苑里奔跑嬉戏,会亲切唤她“宛辞妹妹”的堂兄…… 记忆中那个一身银甲、骑着白马向她驰骋而来的少年身影骤然清晰—— 他勒住缰绳,意气风发地将猎得的火狐扔到她的舆驾前,在灿烂得灼人的春光里扬眉笑道:“宛辞妹妹,这皮毛衬你!” 那样爽朗明亮、带着体温的笑容,怎么会……怎么会变成高悬在城楼之上,任由风吹日晒的……首级? 这个念头如同最冰冷的铁锥刺穿了她所有的侥幸。 她猛地闭上眼,胸口一阵剧烈的翻涌,新的腥甜涌上喉咙。 姜宛辞死死咬住下唇,将那口血硬生生咽了回去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软肉里,尖锐的刺痛感让她勉强维持住一丝摇摇欲坠的清醒。 再睁眼时,她眼底所有波澜都被强行压下,只剩下一片死寂的、望不到底的寒潭。 “我……知道了。”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即将散去的烟,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、近乎碎裂的平静。 她无力地摆了摆手,将脸侧向床内,不愿让阿芜看见自己从眼角滑落的泪水。 “你出去吧,阿芜。” 她将喉间的哽咽死死压在喉间,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,“让我一个人……静一静。 阿芜看着微微颤抖的脊背,眼中的不赞同和担忧几乎要溢出来。 “姑娘,您的身子还虚着,让奴婢陪着您吧……” “好阿芜,”姜宛辞打断她,声音轻弱,却带着一丝不容转圜的哀恳,“……让我独自待一会儿,好吗?” 这近乎哀求的语气,比任何命令都更让阿芜心碎。 阿芜不再劝阻,眼泪涌了上来,只能重重地点点头,默默行了一礼,退了出去,将令人窒息的寂静彻底留给姜宛辞一人。 与此同时,绥阳城外,元军大营,中军帐。 韩祈骁刚巡营回来,玄色常服上还沾染着校场带来的凛冽寒气与未散的尘土气息。 他屏退了左右,独自立于巨大的舆图前,目光扫过刚刚标注上的绥阳城及周边据点。 “殿下,昭华殿方才传来消息,陈太医施针后,人已苏醒,气息渐稳。” 亲卫的低声禀报,让他正准备移动地图标记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在半空,指尖悬停在冰冷的图纸上方。 醒了。 也好。省得真死了麻烦。 韩祈骁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,只极淡地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 他甚至没有多问一句那个女人的具体状况,下意识地,他在意识里规避着那个宫殿,那个人影。 某种难以言喻的滞涩感,让他不愿在此刻与之产生任何关联。 帐内重归寂静,唯有炭火偶尔发出一声轻微的噼啪,爆开一点转瞬即逝的火星。 这寂静却无端勾起了两天前那场混乱的记忆碎片。 那时她在他身下呕出鲜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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