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(第1/2页)
“嘿嘿嘿,文贞阿姊。”花溪言谄媚道。 “好阿姊,帮帮我们吧。”元真握住她的手,晃来晃去。 庄文贞轻咳一声,有些不自在。 只听她故作严肃道:“你们日后,不准再在背后议论夫子。” “遵命遵命,我的好阿姊。” 庄文贞抽出自己的手:“谁是你阿姊。” 她走了几步,又突然停住,回头,一本正经道:“我先回去温书。” 第24章 坤,地也,女也,厚德也,元始也。 比赛就这样定在后日。 那位教《女诫》的南夫子听闻后,像是受了天大的刺激。 “倒反天罡!简直是倒反天罡!男为乾女为坤,自古以来,天尊地卑,男尊女卑,你们这简直是倒反天罡,有违人伦!” 李娇掏掏耳朵,很想一拳让这女人**爬出来的老吊子闭嘴。 忍住。 忍住! 讲台上,南老头依旧爹爹不休。 花溪言听不下去,反驳道:“夫子,苍天高远壮阔故而显得尊贵,可大地生生不息供养我们,若是只敬苍天不尊后土,岂不才是真正的倒反天罡?” “住嘴!老夫让你说话了吗!莫要再说这种话了,老夫都要替你羞死了!你个小女娃懂什么天地乾坤!”南夫子打断她,狂躁地将手中的竹简砸过去。 李娇抬手挡开。 抬眼,李娇平静地看着他,漆黑的眼眸如浓夜,浓得化不开,隐隐有火光涌动。 南老头被吓了一跳,而后更加暴躁:“老夫就说女人不该读书识字,我大汤国的女人要是人人都像你们这般,如何安心侍奉夫家,绵延子嗣!家且难安,国何以存啊!” 有些道理听着头头是道,可若是细看,一字一句,皆是女人剥皮拆骨摆出来的。 李娇只是看着他。 你们的国,与我何干? 我的大月比那穹天皓月还要遥远,还要渺茫。 我早就没有国,没有家了。 那老头拿起一卷竹简还欲砸去,李娇握住拳头在考虑打了会不会被赶出去。 突然,一个身影挡在了李娇与花溪言面前。 她薄得像是一张纸,韧得又好似一座山—— 是庄文贞。 “夫子,读书是为了明理。人皆有求知之欲,求善之心。女人也是人,不是笼子里等着下崽的畜牲。” 南夫子举起竹简的手僵在原地,抬也不是,放也不是。 他双目充红瞪着庄文贞:“你!你你你!” “你”了半天也没说出下一句。 他或许敢殴打一个木匠之女,或许也可以得罪一个小小的九品校书郎,但他不敢冒着得罪当代大儒的风险去管教他的女儿,哪怕只是说几句重话。 他是个老头,可正是因为老,才更加油滑,更加世故,若不是打听到庄觉年的独女在这,他才不会自荐来教这群黄毛丫头。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,谁也不退。 慢慢的,越来越多的人站在了李娇和花溪言的身前。 一个,两个,三个,四个。 一共七个人,一个不少。 大家平日里或许有口角,甚至有过节,但在如是相似的命运前,没有谁愿意作壁上观。 南夫子手中的竹简砸得不仅是花溪言,也是在座的每一个人,更是天下女儿。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。 南老头终于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竹简,他干扯着嗓子但中气不足:“你们都站着干嘛!还不坐回去看书!” 女孩儿们一时没有动。 有一种无声的东西在默默涌动着。 空气变得凝滞,凝重。 女儿们无所谓,她们向来喘不过气,可南老头从来没经历过这些,已经快被闷死了。 最后,庄文贞率先向南夫子行礼,回到了座位上。 只是这是这一回,她放下了《女诫》,开始研究她最喜欢的《战国策》。 其他的女孩也陆续回到了座位。 她们就像往常一样,坐在自己的座位上,一言不发。 可李娇知道,什么都不一样了。 就好像笼中的雌鹰撕破了笼子,惊觉困住自己的东西竟脆弱如斯。 就好像由人圈养的母豹第一次尝到了血的滋味,猛然发现人的脖颈竟这般易碎。 有些事,一旦发生,就再也回不去了。 笼子外的世界或许危险,但自由的空气比这世上最香醇的酒还令人上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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