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4章 (第2/2页)
随着身体机能的衰退而变得迟钝。无论是季琅费尽心思找来的顶级料理,还是眼前这盒速食粥,对他来说,都只是一种维持体征的燃料而已。 他勉强吃了小半盒,便摇了摇头,示意够了。 “再吃一点吧,你都睡了一整天了。”孟匀试图劝说,勺子还固执地停在他唇边。 “不想吃了。”傅为义偏过头,躲开了勺子,重新靠回沙发背上,“我再睡会儿。” “就在这里睡?”孟匀看了看旁边的休息室床铺,“我扶你过去......” 傅为义没有回答,他已经闭上了眼睛,呼吸很快就再次变得平稳。那股无法抗拒的疲惫感如同巨大的黑洞,轻易地便将他的意识重新拖拽了回去。 孟匀看着他瞬间沉睡的侧脸,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僵了片刻,最终还是无声地收了回来。 再醒来又是清晨。 孟匀就趴在他的沙发边,头枕着自己的手臂,睡得很沉,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。他的手,还紧紧地抓着傅为义盖着的毯子的一角,仿佛生怕他会凭空消失。 傅为义只是动了一下,孟匀就立刻抬起了头。 “为义?”他揉了揉眼睛,在看清傅为义醒着后,笑了笑,说,“你醒了,天也亮了......我们......” “......我们要下山了。” 语气好像有点不舍的样子。 下山的路比来时快了许多,也沉默了许多。傅为义的体力似乎在这一天一夜的沉睡后有所恢复,但精神依旧萎靡,孟匀还是握着他的手。 很快,他们回到了那间温馨的顶层公寓,接下来的几天,傅为义的生活是一种精心安排好的平静。 孟匀似乎真的在努力扮演一个不发神经的、温柔的旧情人。 他不再用那些偏执的、试探性的言语去刺探傅为义的心意,仿佛傅为义的默许已经是最好的证明。 孟匀甚至找出了尘封很久的大提琴,自从他成为孟尧之后就没有拉过了。 许久没有尝试,不过他还记得。他的动作在最初的几个音节里显得有些生疏,指法也不如记忆中那般流畅,甚至有几个音拉得略微走调。 但他拉得很认真,神情是傅为义许久未见的专注。 孟匀尝试的是巴赫的萨拉班德舞曲。旋律缓慢、沉静,是他非常喜欢的一首曲子,在安静的房间里缓缓流淌。 傅为义想起很久以前,他和孟匀还在中学的时候。 孟匀是学校管弦乐队的首席大提琴手,傅为义记得有一次,他大概是翘了课,觉得无聊,便跑到学校那间又大又旧的排练厅去找孟匀。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高的的窗户,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孟匀就坐在乐团的最前面,穿着一身挺括校服衬衫,脊背挺得笔直,正专注地看着指挥,琴弓在他手中划出流畅而优美的弧线。 他等了很久,直到排练结束,指挥宣布休息,孟匀才发现他。他记得孟匀收起琴,背着那个比他人还高的琴盒走过来,脸上带着一丝排练后的疲惫和矜持的温柔,低头问他:“你怎么来了?” 琴声停了。 “......是不是拉得很糟糕?”孟匀放下琴弓,“我太久没练了。” 傅为义没有回答好与不好,只是问:“怎么想起来拉这个了?” “你不是说......”孟匀把琴收好,说,“想回忆一下我以前的样子吗?” “你想起来了吗?” 想起来了。 傅为义看着他的脸,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容,和过去为义的差别是眼角那道几乎不可见的伤痕。 他终于对孟匀说:“你知道吗,你作为孟尧死去的时候,我给你办过一场非常盛大的葬礼。” 孟匀说:“我知道呀,我当时找了好多报道来看呢。” “你死的时候,我确实怀疑过我自己。” 孟匀很高兴地凑近了傅为义,说:“为义,你终于承认了啊。” 没什么好不承认的。 现在的傅为义,不再觉得这是一件丢脸的事情。 * 不可避免的,傅为义的身体状况仍然在滑落,间歇性的低烧出现,胸口疼痛发作的频率也越来越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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