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(第1/2页)
无论其他人心里如何想,元煊倒是难得很高兴,这高兴一直持续到晚上的宴会上。 金樽玉液,珍馐繁多,推杯换盏,嘈嘈切切。 太后今日刻意给元煊做脸,叫元煊陪在她左侧座席上。 元煊盯着眼前酒杯中的酒,倏然就想起了崔松萝名下那个酒庄。 据崔松萝说,生意很好。 元煊很快想到了酒税和国库,还有今岁的大旱。 这世道并不算太安定,大周常常禁酒,今岁大旱,不少郡县都下了酒禁,只是洛阳的酒卖得尤其好,甚至比往年还要好。 崔松萝那句话怎么说来着,“只赚有钱人的钱。” 民间再多少酒,都比不上京中耗费的粮食。 自从奸宦先后被除,太后和皇帝安稳了几年,国库很是充沛了一段时间,此后太后默许心腹贪污巨款,洛阳贵族奢靡成风,常有斗富之举,自己大兴土木,因为崇佛,建造大量佛寺石窟,国库只怕在空耗,不然也不会把压箱底的龙渊剑翻出来赏赐。 只是多地战乱不平,北边边防也有忧患,广阳王还空耗在洛阳,军费凑不上,这酒税,倒是可以做一做名堂。 要怎么从太后和城阳王手中割肉呢? 毕竟城阳王刚刚给她使了那么大一个绊子。 元煊正想着,就听到了有人开始点名了。 “陛下容禀!!” “臣一心为国,听闻今日顺阳长公主当众羞辱朝中大臣,莫说广阳王,就说老臣,都觉得心寒,即便长公主救了广阳王性命,可如此行事,目无尊长,罔顾纲常,未免太过荒唐。” “太后,您一味偏袒长公主,可知朝臣们心中焦急,日月双悬,是不祥之兆,阴阳颠倒,亦是动摇大周国本啊!” 太后原本还算开怀,听到言辞里涉及顺阳已经冷了脸,等听到日月双悬,已然彻底坐不住了。 她甚少皱眉,此刻眉心却依然有了深刻的纹路,“你究竟是在说顺阳,还是在影射朕!” “陛下!”那大臣已经不顾体面跨过长案,指向太后座下右侧的郑嘉,“陛下已近大衍之年,难道还未知晓天命吗?您偏私这群硕鼠,如今大周战乱频发,广阳王此等忠臣能将却被困于京都,反倒是那贪婪无度的蠢货去了前线,城阳王,不知您是否收到大都督的上书?” “河间王并无领军之能,屡次驳回大都督提议,致使屡次对战失误啊!” “臣无能,不能有机会面见太后亲呈谏书,只有此等宴会方有机会上谏,只求太后为了国家安定,清查卖官鬻爵,还隐瞒战报上书,闭塞太后耳目的奸佞之辈!!!” 此话一出,整个宴席都安静了下来。 元煊握着佛珠,看向朝臣一列坐着的穆望,此刻朝臣们大多面露激愤,却无人敢起身附和,穆望坐在其中,脸上除却那几乎一致的隐忍和愤慨,更多的还有审视。 青年扫过座席上神色各异的人,最后对上了元煊的目光,这才像是被灼伤了一般,迅速偏移了视线。 元煊捻动了佛珠。 果然。 那天晚膳时她试探穆望,透出来的口风,他与这群门下老臣说了。 虽然是她想要达到的目的,让门下老臣将太后党羽欺上瞒下,延误军机的事儿捅了出来,可她难免对穆望有些失望。 也好,省得她还要另外筹谋。 比起男人的忠诚,自然是局势目标达成更重要。 第16章 干臣 太后面上的怒意却在提及上书之时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深刻的疑虑和不易察觉的羞愧。 元煊很熟悉太后,见状已经知道了这事的结局。 这几年来,太后越发不爱出宫,与朝臣们见面也越来越少,虽然也有皇帝逐渐亲政的原因,可归根结底,还是太后开始松懈了。 她越来越厌烦冲突和难听的谏言,对着这些日日愁眉苦脸,说这个不好,那个不妙的朝臣已经逐渐失了年轻时平和的心态,于是越发抬举阿谀谄媚之人。 但见太后垂下手,早有侍卫上前,一左一右,将那痛骂的老臣叉了起来,脱离了宴会。 “陛下!!!求陛下看清这些朝中硕鼠,他们欺上媚下!大胆包天,蝇营狗苟,卖官鬻爵,中饱私囊!大周风雨飘摇,早已不复盛世了啊!” 殿内鸦雀无声,人人如缩头鹌鹑,噤若寒蝉,只有老臣渐远的哭嚎之声。 城阳王脸色就更难看了。 那老臣骂的只是太后的男宠郑嘉吗?那根源在他! 河间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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